此情誓古终:沈钧儒与妻子张象徵的笃守之恋

2017-09-12 10:24:11 来源:中国小康网 作者:马镇 龚紫陌 责任编辑:康小君 字号:T|T

  三、竝坐玉肩相依紧

  婚后的沈钧儒常年颠簸在外,聚少离多,他曾多次向张象徵允诺一定与她厮守在一起不再分开,但直至15年后他从日本返国出任浙江咨议局筹办处总参议,才将全家接到杭州团聚。这一年沈钧儒34岁。作为革命家的沈钧儒注定是要到处奔波的,而张象徵选择了沈钧儒也就选择了动荡,毋庸置疑,她始终无怨无悔。步入中年的这对夫妇虽然爱恋依旧,但犹如美酒,随着时间的推移烈性渐柔,醇香则愈加的迷人。相互扶持逐渐成为他们示爱的方式。

  他们二人共育有四子一女,就像所有夫妻一样,两人的爱随着孩子的出生渐渐地移向孩子。但沈钧儒记住了日本那场误解风波中张象徵指责他“疏极”的话,他确为内疚,因此,在其后的岁月里无论革命工作如何繁重、危险,他对张象徵再无“疏极”,只要外出离别,他必给张象徵写家书问候。

  1917年7月,孙中山在广州组织护法军政府,次年,沈钧儒南下参加护法运动,先后被任命为军政府参议院浙江省议员、总检察厅检察长。沈钧儒到上海候船时便连写三封信给张象徵,上船后,明知无法发信,依旧每日一信,在信未记上日期,待到香港上岸时积下五封,再补写一封一同寄出。摘录一段,可见他们情感的醇厚:

  妹千万勿念我,善自保养。夜睡盖衣被勿太多,重了压得筋骨亦不舒服,脚后却必须盖暖重压,使翻身时可勿牵动,至要至要!小孩尤勿可使睡在脚边,大人小孩俱各受冻,实在不舒服也。

  ——1919年2月18日

  更有趣的是,他还给张象徵画了一张所住的客舱图,然后一一介绍各号房内客人的情况,这恐怕也为让张象徵放心。他着重介绍一官僚带新纳小妾赴任,而家中已有三妾。他愤怒地写道:“中国此等家庭真非一棒打散不可。”

  护法失败后,1920年底沈钧儒自广州回到上海,遂将家安置在沪上。这期间他撰写了影响颇深的《家庭新论》,对中国封建式的家庭进行了抨击与剖析,尤其是纳妾制度,到了必须割除的地步。他提出了建立新式家庭的原则,核心是妇女解放。《家庭新论》是“五四运动”前后极为重要的时代理论成果,至今依然有着现实的意义。沈钧儒首先是践行者,才能够达到时代的高度。他与张象徵是我国现代家庭的楷模。

  大革命时期,沈钧儒投身反军阀斗争,生活又变得颠簸起来。1926年,沈钧儒离京赴沪,组织苏浙皖三省联合会迎接北伐军。此时斗争的残酷要远胜于当年的辛亥反清,但沈钧儒依然坚持不与夫人谈政事的原则,担当起所有的危难,而张象徵则担负起所有的家庭责任。明明是奔赴前线,但在赴沪的船上沈钧儒依然将给妻子写信当做重要的工作。在这封1500余字的长信中,他着重写了当时闹得满城风雨的徐志摩与陆小曼订婚之事,对这种不负责任的恋情表示了否定:

  全是人欲,全是孩气,哪里讲得到情字。我料其与陆不能终局也。所谓情者,必单一而专挚,且要双方兼尽,非浮薄人所许言也。天下惟真夫妻与母子之间情最切至。我愿吾家人之免为情种也。

  ——1926年9月13日

  对后面这句话,沈钧儒加注道:

  我为此言儿媳辈见之,必要笑断肠肚根,以为我与夫人讲爱情也。

  他希望全家人都成为情感专一的“情种”。值得注意的是,他们讲爱情已经怕晚辈们知道了,可见岁月对激情的剥蚀。

  南下后,沈钧儒领导的求三省自治反对军阀孙传芳迎接北伐的斗争进行得如火如荼,百端事务之余,沈钧儒还是会腾出时间给张象徵写信。在他的内心深处除了对妻子的爱,总有一种负疚感跟随着他。

  妹累得不堪,而为省钱计,爱菊等计,不觉其累,是乃贤母所为,我又何言,尚望能节劳则节些,多坐谈话,找些乐事,至嘱至嘱。

  ——1926年10月6日

  此次十二日不作家书,怅恨已极,劳夫人与家中个人盼望。

  ——1926年11月18日

  我看国内大乱方亟,以后必与妹同在一起。

  ——1927年5月2日

  省吃俭用,寻找家庭真快乐,我是求之不得的。我不相信我尚有如是幸福也。

  ——1927年5月6日

  真性的沈钧儒道出了对家庭和睦生活的向往,因此,再一次向张象徵承诺不再分离。在5月6日的信中,他还向张象徵讲起一位善拆八字的熟人给他算卦的事情,说他六十二岁后还有十年好运,令他“真是要笑死”。其实,就在前几日沈钧儒刚躲过一场杀身之祸。由于他倾向共产党,北伐进入上海的蒋介石军队将他捕获判处死刑,只是在友人的斡旋下,蒋介石才出手放人。就在沈钧儒手书向张象徵允诺“同在一起”的6月2日,他刚脱离南京魔窟来到上海。大革命的失败与濒临死亡的遭遇,使沈钧儒痛苦至极,但在妻子面前仍旧表现出乐观豁达的面貌。若不是挚爱妻子,若没有极高的修养与历练,常人是万般难以做到的。

  此后,沈钧儒暂时脱离了政界,专事教育与律师工作。他真的履行了与张象徵厮守一起的承诺,将全家从北平接到上海生活,而这时张象徵由于常年的劳累与奔波,身体已每况日下。

  1929年2、3月间,张象徵由于体质差突染丹毒症,重病至危一月有余。沈钧儒亲往护理。在妻子病危期间,他日夜守护,有近半月没有解开鞋带休息,雎鸠之情感人肺腑。上海一家报纸得知这个情景后即撰文登载,盛赞他们是“伉俪之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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